,将湖水乱搅番,趴在船舷上发起闷来。
这阮慈本是寿阳城富商之女,暮春时节随母探亲,坐船横渡巢湖,又乘坐了三天马车,只坐得屁股都要变成车底板样平整,方到了外祖父家的宅院。住了才不过小半个月,阮慈就恨不得下子飞回寿阳来,哪怕天天对着爹爹那张板凳样冷硬的脸呢,也比被外祖母带在身边学女红妇德强。
好容易软磨硬泡,阮氏总算顺了女儿的意,带着她又踏上了归程,眼下不到日便要回到寿阳了。阮慈用下巴在胳膊上碾磨了半天,又拿眼四下里瞅了半天,没什么好玩的,只得百无聊赖地揪着自己的垂髫小辫。
说也奇怪,上次度过巢湖时,湖上来来往往渔船还得很,今日怎么这般冷清?
“小姐,还是进蓬下来罢,总这么瞧着湖水,要瞧出怪事的。”正想着,乳母季娘在阮氏身旁叫道,还特意从包袱里取出包桂花芙蓉糕打开来,“来用些点心罢。”
“什么怪事呀?”阮慈漫不经心地矮□子,钻进乌蓬,靠在乳母膝头抓过块糕点送入口中。那副懒散的模样让阮氏在旁无奈地嗔了眼。
季娘笑吟吟地从包袱里又取出块木梳,替她将拽得歪斜的辫子散开重新梳理,嘴里慢慢地叙说着:“那都是快二十年前的传闻啦……快别动,再吃块糕……据说十年前,也是个夏天,在寿阳城外打渔的人忽然疯疯癫癫地跑进城门,说自己在湖里见到了死人。哎呀,可真是惊动了全城的人,县令大人也派遣了衙役,跟着那渔民到巢湖上看,对啦,当时的捕头是老李,他可不就是那次给吓破了胆子,再也不敢打湖边过了嘛!”
“季妈,他看见了什么?”阮慈回过头好奇地问,被乳母把头又正了回去。
“啊哟,坐好,小祖宗!”季娘忙不迭叫道,手指灵活地绕来绕去,挽了个精致的环髻,“还能看见什么,死人!听说还是个姑娘哪,穿着血红血红的衣服,飘在漩涡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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