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楼过夜

我并非刻意否定你。”莫子衿的声音冷静，像凛凛寒风里的旗帜，“只是，我觉得，你现在不开心。”

“……”李慕然眼睛眨了一下，靠在塌上，虽然他没有哭，表情却莫名地没有温度，一双瞳孔里，一丝光亮也透不进去。“真有意思，子衿兄真是热心，居然会关心一个陌生人开心与否。而且，我衣食富足，父母亲人俱在，所谓的悲伤也不过是少年强说愁而已。”

莫子衿愣了一下，旁边弹琴的柳腰曲子也乱了。

桃夭眼神颤了颤，轻轻地拉住了他的衣袖。

屋里落针可闻，他们都这样，安静地看着这个少年。

“殿下许久没有来了，”桃夭眼神灵动，“上次殿下看到的鹦鹉，妈妈本来嫌烦，想扔出去。但是桃夭觉得殿下一定很喜欢，所以便央求了妈妈留下。”

房里只剩下桃夭姑娘的声音，她的语调带着少女独有的活泼，“桃夭知道，殿下会来看桃夭的。还有……还有殿下爱吃的榛子酥，桃夭前些日子从另一位恩客那里求来了些西域来的榛子，虽然味道又咸，又有些辣，但是殿下也可以尝个新鲜。”

桃夭叽叽喳喳地说着些乱七八糟的内容，李慕然却没有打断，只是认真地听着。

柳腰嘴唇动了动，流露出些不忍。

像她们这样的身份，怎么配和那些贵人相交呢？恐怕，即使是这样的善意，也只会让人觉得冒犯。

莫子衿的视线，忍不住落到了李慕然的身上，他的目光有一种奇怪的平静，那双幽深的双眼里映着不明显的光。他似乎在认真听，却似乎又只是希望听到有人说话。

莫子衿收了视线，道，“只是因缘际会，想同世子殿下交个朋友罢了。”

“朋友吗？”李慕然的把玩手里的折扇，“子衿兄是人中龙凤。与我为友，或许会招来祸难。”

“路都是自己选的。”莫子衿神态自若，冰锋刻出的脸庞虽然冷漠却淡然，“就像神侯世子一样，不是依然选了这样的路？何须在意旁人置喙。”

“是……”李慕然良久才笑了，“子衿兄说的对。路都是自己选的。”

“当局者迷。”莫子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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