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都流出来了,在纪桃怀里挣着,要蒋明宇再陪他玩一次。蒋明宇欣然抱起他,再次把他丢进雪堆。
纪桃提心吊胆了三天,确实没感冒,总算放心。
过年的时候,倒春寒,S城一夜气温骤降,周菀给蒋鱼鱼套上了件红底绣白绒的厚袄。他个子小,但胖,矮墩墩的,像个山楂球,又像圆鼓鼓的糖豆,坐在学步车里滚来滚去。适逢年关,蒋家前来拜访的外客很多,他见谁都要好奇地凑上前,用婴语和别人对话几句。
正是招猫逗狗的年龄,他和佩德罗关系尤其好,没人教,他却自发地叫佩德罗“哥哥”。过年的几天,一人一狗一见如故,纪桃几次看见他趴在佩德罗身上睡得东倒西歪,厚长浓密的被毛几乎将他淹没。
小区有不少野猫,会去住户家串门,其中一只白猫身形轻灵优雅,五官端秀,乃是猫中仙女,可惜对人爱答不理,蒋鱼鱼也不能例外。那天白猫在他家讨到食后,甩甩尾巴准备走,蒋鱼鱼没摸到他,不舍地出言挽留,奈何婴语和猫语不通,白猫不耐烦地跳上墙头,他情急之下对着白猫大喊:“爸爸!不走!”
晚上纪桃把这件事讲给蒋明宇听,笑得要流眼泪了:“我问他为什么这么喊,他说因为爸爸不理他,猫也不理他,所以猫是爸爸。你怎么不理他?”
“没有不理。刚刚不是还陪他玩了?”房间里暖气足,纪桃刚陪蒋鱼鱼玩球,出了一头汗,蒋明宇抽了张卫生纸给他擦。他工作忙,一天的空闲时间就那么点,分给纪桃后就不剩什么了。
“你那不叫玩!”纪桃替蒋鱼鱼叫屈,“你逼他认数字,怎么叫玩?”
“我小时候觉得解算式很有趣。而且不是有你陪他?”蒋初白和纪桃在一起,就连抢玩具都能抢得不亦乐乎,如果是蒋明宇抢,蒋初白早哇哇大哭了。
“那好吧,算了算了。”纪桃翻身骑上他的腰,没羞没臊地扒他的衣服,“你是不是该陪我玩啦?”
蒋鱼鱼到了上幼儿园的年纪。他长相上完全是蒋明宇的翻版,和纪桃没有半点相似之处。但一开口说话,那股熟悉的狡猾劲儿,马上让人把他和纪桃联想到一起去。
他们假期带蒋鱼鱼回纪家。有个小孩,家里的气氛远不如往日肃穆,尤其纪砚冰,抱着蒋初白不撒手,平日绷得死板的脸挂着笑,一句一句教他念诗。
“咏鹅,骆宾王。”
“咏鹅,骆乒乓。”蒋鱼鱼跟着念。
“骆宾王。”有了孙子,纪砚冰脾气罕见地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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