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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师傅看到他和师哥吃饭你喂我口我喂你口之后,也不再这么说他了。
要把花家姊妹说给关家兄弟,本来是两边师傅年前的句玩笑话,话落地生根,这两年师傅又格外起劲地旧话重提,大家不觉渐渐就当了真。
花正芬后来就嫁给了哥哥。两个人在这小城里都是角儿,男的武生,女的花旦,风光得很。两个戏班子都说这是金童玉女。
哥哥结婚那天他帮着张罗了会儿,等到闹洞房那阵子他去后厨找点饭吃,埋着头吃了两口,觉得不对,抬起头只看到张空荡荡的桌子,见了底儿的拌饺子馅的盆子。
饭吃不下去,酒倒还有剩。他皱着眉头,呛得眯着眼睛。
他走的时候自芳也来送过他,替姐姐道了歉。车柱子那边有个女学生捧了支玫瑰像捧着红烛,脚边堆了两只行李箱像在等人来接,可不就长得有点像她么?
自芳有时候也作女学生打扮。他也喜欢看男学生们的打扮,衬衣也好,学生装也好,都是时髦笔挺的,好像做学生就是去从军,可没有般大兵的松垮或者花哨;又穿得非黑即白,好像做学生就是给谁戴孝。是了,是给国家戴孝,有次他听到某个演讲的学生这么说。他们好似都活得慷慨激昂,好像转眼就有很的大事等着他们去做。他也想像他们样。
哥哥说唱戏的要知道本分——谁知道演讲的人不也是在唱戏?他笑,这话又是不知道本分了。但是他用当月的包银去买了件学生穿的白衬衣(连肥大的灯笼袖都笔挺!)的时候,哥哥并没说他什么。
这件衬衣也和他的冬衣、铺盖起留在黄老板那里了。他就没有打算去讨。
他抱着腿,把下巴搁在膝盖上。下巴颏儿硌上膝盖的骨头,硬碰硬地渐渐都失去了感觉。
不能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