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庆。
我掀开枕头,将铜钱放回母亲手里,握着她长时间泡在冰水里早已不在滑嫩的手。
“娘,我以后不吃桂花糕了,也不要压岁钱了”。
母亲摸了摸我的头,泪水滴在我的脖子上,冰凉。
过了这个年,我也十二了,年后母亲找了一份秀女的工作,日日劳作,贴补家用,她将银两攒在梳妆盒里,那是我的开春的书费。
母亲说我到了该上学的年纪了,像我这般同龄的孩子,早已上了几年学堂,可家里供不起我上学。
在我遥远模糊的记忆里,是有过父亲的存在的,那时候我们的家境也还算不错。
父亲教书,母亲绣花。
五岁那年我发了场高烧,从那以后就没了之前的记忆。
母亲说父亲是生病去世的。
年市上的孩子骑在父亲脖子上看着戏曲,而我只能看着川流的人群下摆。
“娘,我想回家”,我晃了晃母亲的手,有些困意。
母亲摸了摸我的头,笑着说好。
回去的路上遇到了几个坏人,听小巷里的妇人说这一片经常有男人骚扰过路的女学生。
母亲牵着我的手,轻声说,“尘儿,一会你先跑回家,不要回头”。
“我不走”,我害怕的抓住母亲的手,颤抖着哭个不停,“娘,咱们一起走”。
那群地痞笑着向我们走来,一个男人跑了过来,几下便打走了流氓。
我看着他的动作,害怕的躲在母亲身后。
男人说他是个木匠,路过这里见着我们母子有危险,所以义不容辞的冲了出来。
母亲看着他流血的手臂,一定要他去家里,替他包扎伤口。
男人推脱了几下便同意了。
他走到母亲身边,视线却一直看着我,甚至想伸出手牵我的手。
我躲了一下,跑到母亲左侧。
母亲牵着我的手,警惕的看着男人,“我儿子不喜欢陌生人触碰,不好意思”。
男人笑着摸了摸头,“是我唐突了”。
母亲给他包扎好伤口。
男人看着断了一根腿的椅子,一定要替母亲修好。
“不用了,李大哥,太麻烦你了”
母亲拒绝了他。
“沈小姐,这样破旧的椅子,坐在上面难免会出现意外,您也不想看到月尘他受伤吧”。
男人看着我,又看了看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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