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复挣扎的思绪里,总有人咆哮,你应怨他恨他,随军而行时,他看着那些嬉笑怒骂的凌家子弟。明白这本该是他应有的人生。但是他闭目便是高佑年压抑的呻吟,悲戚的泪光,还有浓郁的血腥气。他欠高佑年的无法偿还,原来的果债也不知是真是假。
但是他时至今日方才明白,他是无法恨高佑年的,无论真相是如何残忍,他不能对高佑年他的义父升起哪怕一丝恶意。从一开始……他对高佑年动情的初始,他便被高佑年扣在手心揉捏。还未博弈,便已败的丢盔弃甲。
义父,陛下,表兄……每一个身份横跨两人其中,都是天堑之别。只是高佑年从未在乎,凌棣之能浮现的是他微笑时的模样。带着成竹在胸的从容和理直气壮。好似永远不会出任何差错的气定神闲。轻而易举便能令他神魂颠倒。
“奴奴儿……你不能懂,也不会懂。那就不要干蠢事。”轻飘飘的语气还含带温柔,高佑年抚摸着他的头顶,主动凑近和他呼吸交缠,无形的暧昧在两人间缭绕:“义父不会害你,只会喜欢你……最喜欢你。”
这份承诺又可是真,又可是假。他却不信高佑年待他全是对玩物的欺骗。但是事实是,凌棣之已经一无所有的被放逐,从他离开京都,便知此生可能再无回程。
高佑年没有等来凌棣之离开慈宁宫后再折返向他质问。自然也没有得到凌棣之伤心欲绝的恳求或是表露失望的痛恨。在离京之前,凌棣之都是沉默无言的未再踏入宫中。而他匆忙远去后。高佑年便移居长宁宫。彻底不再过问朝政。
新的殿宇比原本的宫室更为清幽,装饰少了皇族的富丽,而似道观般清逸空旷。风吹拂廊道中悬挂的层层帷幕,更添些许清冷飘忽。
但高佑年用来炼丹之处,炉火却常年不息。清虚宫的道士被征调数人,药谷的医者也常驻其中,原本还有臣子上折子哭诉诟病。但京都时疫时,这些被人唾骂妖道庸医的医者,却延医施药,救回不少性命。从此常在长宁宫的道长医者便多了层说不出的体面。
凌棣之能听到的只有这些只言片语。还是凌承望来时,才会对他提起一二。毕竟凌国公府只有他才多留京都。操持凌家庶物。也有资格参加宫宴。偶然会被召入长宁宫。在陛下有心关切西北异动时。
凌承望心知肚明,西北的局势自有太皇太后和那群阁老发愁,这个菩萨性子的陛下,想知道的怕是只有凌棣之的消息。他心间也不是不感激高佑年的退让,否则朝中不可能如眼下般风平浪静。必然要生出无数波澜。眼见新政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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