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枚灵签放在自己卧室的抽屉里,等待好运庇护,吉兆显现。
任厚生省官员的父亲在晚上七点回到家。一听到门外的轿车鸣笛声,母亲便急忙走到玄关处,给走进大门的丈夫脱下外套,交给女佣,边整理着他衣服上的褶皱边说:“今天比平时迟了半个小时到家呢。”
“正准备离开时,被北条侯爵叫住了,谈了会儿话。”北条侯爵在新内阁组建时被任命为厚生大臣,也就是父亲的顶头上司。维新之前,贵船家也是时任大名的北条家的家臣。种种因缘叠加,侯爵与父亲的关系颇为融洽,平日对他也十分厚待。每逢节日,子爵便会携妻与子登门拜访侯爵。
“啊呀,北条大人吗?他找你说了什么啊?”
子爵走进起居室,瞥了眼正百无聊赖地拨弄着怀表机关的光勇,说:“你一直记挂的事儿。”
“我记挂的事情可多了。别卖关子了,真讨厌。”
“昨晚还跟我说了一大通,这就忘了吗?”
“啊,是孩子的……”
似乎在谈自己的事情。光勇抬头看了眼站在起居室另一头低声交谈的父母,无法听清他们谈话的内容,不感兴趣地又低下头来,继续把玩着怀表。秒针迅疾而平滑的转动使他产生一种奇妙的眩晕感。口腔里好像还残留着羊羹的甜味。
“要是能成的话,真是一桩良缘。”
“是啊。晚饭时跟他详细谈谈。”
父母的对话结束了。稍后,一家三人走向餐室,在惯坐的位置坐下。佣人端上饭菜。
“北条侯爵的长子若泽少爷,你还有印象吧,光勇?”
餐桌上,父亲突然开口道。
“有啊。几年前不是去英国留学了吗。”
“最近回国了。”
“哦。”
“已经预定好在军部供职了。有侯爵铺路,大概很快就会升到佐官乃至将位吧。”
“北条少爷会去军部?”光勇讶异地问。
“是啊,怎么了吗?”
“有点儿惊讶,总觉得,”光勇说,“他不像适合干军伍行当的人。”光勇印象中的北条若泽气质高雅,文质彬彬,甚至有点病弱。上次见面是在数年前的羽田机场,还在读中学高等部的光勇由父亲带领着为他送行,水色晴空下若泽那通透得近乎半透明的白皙肌肤与少女般的纤弱体态仿若散发着哀丽的虹光,令他记忆犹新。
若泽喜爱读书。少年时期,他称光勇为训读的“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