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了齐何路。
齐何路重病的母亲不得不从医院的病床上爬起,重新照顾齐何路,可齐何路像是终于明白了鲜血和杀人是什么含义,他不吃不喝,哭的肝肠寸断,一见到他就满是哽咽,不住呢喃:“我杀了姑姑……我杀了姑姑……”
齐何路开始生病,接连不断的发烧,终日陷入逃不开的梦魇,而每次他去看齐何路,都会让齐何路的状况更加糟糕愈发艰难。
齐何路妈妈拖着沉重的病体过来阻拦他,眼眸里是让人心碎的悲伤。
“小舟,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也谢谢你家里给我跟小路提供的帮助,我的日子没多久了,身边没什么亲人,小路恐怕还要托付给你们照顾。”
小小的晏舟庄挺直了背脊,跟他保证:“我会的,我会照顾好他。”
“你不要恨他,那是他姑姑犯下的错事,与他无关的。”
晏舟庄说:“我怎么可能恨他?”
“小路一见到你就会想到那桩错事,继而陷入无边无际的痛苦,小舟,你如果不恨他,就不要再来找他了,以你们家的本事,一定能给他找个不错的收养人家,到时候,你就离他远远的,这辈子都不要再跟他见面了。”
晏舟庄的眼泪砸在地上,他低着头,保证说:“好。”
没过两天,齐何路妈妈就过世了,昂贵的医疗设备和顶尖的医疗团队没能救回她,她终究还是永远离开了齐何路。
齐何路还在发着高烧,重复噩梦,在晏舟庄忍着没去看他以后,他果然有所好转,又断断续续的病了大半个月以后,齐何路终于彻底痊愈了。
醒来后他忘了那场噩梦,忘了那个夏天里发生的一切,忘了那个保姆,也忘了晏舟庄。
“小朋友,你觉得怎么样?”
“我怎么在这里……我、是谁啊?”
隔着一道门,晏舟庄听着齐何路跟医生的对话,那个男孩已经忘了一切,仿佛这就已经是最好的安排了。
后来齐何路也渐渐想起来一些事,比如说自己叫齐何路,母亲姓白,在不久之前病重过世了,他的家在北方一个白杨树成林的小镇,冬天有白雪皑皑,夏日里绿树成荫。
再后来晏舟庄没有去见齐何路,他家里给齐何路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家庭,那男人姓齐,家在北方,人品和性格都不错,过世的妻子也姓白,新交往的对象温柔贤惠,会当一个好妈妈。
齐何路去了新家,生命里不再有那些痛苦和阴霾,开始了崭新而又明媚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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