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宋清澄上前。宋清澄弓着背垂着头,跟在韩贞吉后头,连大气也不敢出。他迈着小碎步绕过素纱屏风,只觉得一颗心快要跳出腔子。
素纱屏风之后,一间暖阁之外的地方,垂着一面不加修饰的竹帘。竹帘背后又是一间暖阁。隔着竹帘的缝隙,隐约可见暖阁之中几个交错的人影。正中弥勒榻上坐着一个身披素色道袍的男人,男人身前跪着一名羽衣少年。至于暖阁的左右两侧,一侧侍立着一名身披大红蟒服的老太监,另一侧则站着那身着飞鱼服的总管太监林汲。
韩贞吉引宋清澄来到竹帘之前,自己便退下了。宋清澄连忙跪下磕头,三呼万岁,“奴婢阉漏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笑道:“起来吧。”
宋清澄谢了恩,却不敢站起来,只挺直了腰背,垂着头跪在地下听训。
皇帝也没有让他免跪,只是打量了他一会儿,说:“外头雨大,头发还是湿的……林汲,把朕的羊汤赏一碗给这孩子。”
林汲垂首应是,转身去后头的温炉里打羊汤。炉盖揭开,整个房间瞬间充满了羊肉的香气。那名为谭简的蟒服老太监略略瞧了瞧宋清澄,看这小太监虽然穿着瞧不出品级的曳撒,却只跪着回话,动作畏畏缩缩,身子更是不住颤抖,便知道他身份必然十分低微。如此一个蝼蚁一般的小太监,容貌又好,皇帝喊他过来,上来就是赐食,到底是何居心不言而喻。
谭简又瞥了一眼皇帝身边的羽衣少年沈灵。沈灵是皇帝的内宠,深得皇帝宠爱,皇帝与他同起同卧已有数载,甚至专为他设立了司鹤台,任命他为正四品掌印。所谓司鹤台掌印虽然是虚职,里头只有六个专门伺候沈灵的小太监,俸禄走得也是皇帝内帑,但这份恩宠却是前所未有。
可惜,花无百日红,如今这沈灵年岁渐长,再不复当年的柔软娇媚。在谭简看来,沈灵失宠是迟早的事儿。万岁爷一个风华正茂的男人,不可能只围着一个沈灵转,动了别人的心思,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但沈灵是娇纵惯了,一时半会儿必然难以接受。谭简看他那张漂亮的脸蛋上已隐约有了怒意,便知道此处再留不得。
他面上不露痕迹,躬身对皇帝行了礼,道:“那奴婢就先回司礼监了。”
皇帝说:“给谭掌印备伞。”
谭简退出了暖阁,林汲也已经打好了羊汤。皇帝虽然不爱奢靡,但大内御用的器皿,即便再俭省,也终究比外头的好上千倍万倍。是以这羊汤盛在一只光滑圆润的白玉碗里。宋清澄腹中早已饥饿难耐,面对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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