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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逡年下车后跟在应裕如身后亦步亦趋,不安从脚趾传向脊背,明明今年似乎又是一个有史以来气温最高的年份,卢逡年在众多墓碑中穿行时还是觉得阴森的让他发冷。
应裕如停在一块独立墓地前,声音微不可闻:“他来了。”转身对卢逡年说道:“死者为大,你给他磕个头不过分吧。”
应裕如这才正视卢逡年,桀骜不驯和放荡不羁在这个男人身上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萧瑟的寂寥,但背挺得笔直眼睛还是亮的。
“你…”卢逡年想起应裕如在车里对他的提醒,转变了说话的方式,声音却止不住发抖,“他还等我回家呢。”
应裕如从助理手里拿过两个文件袋递给卢逡年,“这些是还没来得及寄出的信,没想到你能提前释放。”应裕如又强调了一句:“是韩逐冰让我寄的。”
揭秘时刻确实给应裕如带来一种报复卢逡年的快感,只不过这些愉快的感触无法转移给韩逐冰一星半点。
“他早就死了。”
卢逡年精神上告诉自己不可能,“怎么会,他还给我写信呢,写了好多,我都留着……”身体却跪倒在墓前,双手把墓碑旁的土壤挖开一寸。
“这里根本就没有他的骨灰,就算有也不可能完好无损地被你挖出来。他的身体都那样了你以为能活多久?他早就死了,死在不想让你找到的地方。”应裕如的声音里没有一点责备的语气,反而笑了两声。
“卢逡年,你说他该有多爱你,就算死了也不想让你知道,活着的时候对你仁至义尽,死了还担心你怕你伤心难过。我没有他的骨灰,只能象征性的给他立个碑,其实一点意义都没有,我比你更希望他还活着,但我骗不了自己。”助理提醒应裕如不便在这里久留,应裕如扔下一句话转身离开,“你要是急着去见他,也想想自己配不配。”
卢逡年以为电视剧里演员演到心痛不已时总会用手捂住胸口太假了,他站在韩逐冰坟前,墓碑上没有照片,棺材里没有尸骨,刀刻的小楷写着不像墓志铭的话:
我们终将相见。
好像韩逐冰根本不曾离开人世,一切都荒谬的像一场恶作剧。
卢逡年曾一度认为十年的时间足够用来了解一个人,他的性向,他的声响,他的爱和悲伤。十年里他和韩逐冰的人生轨迹大部分都重合在一起,然而此刻才发现,他对韩逐冰还是知之甚少。
眼泪被定格在眼眶里,文件袋里是数十封还没寄出的书信,应裕如把他们保存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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