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一冰一火,生生相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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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年后，我年满15岁，终于堂堂正正地回到我娘身边，我所熟悉的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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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仲夏，院子旁种着三两颗枇杷树，我年幼时最贪食果子，偏偏枇杷果核硬邦邦的，崩掉我一颗坏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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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母亲风华正茂，她笑得腰都直不起来，然后，小心翼翼将我的牙齿和果核一块埋在院子里，我7岁过那年元宵之前，土壤里破开了一枚小小的幼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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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枇杷树已亭亭如盖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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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长大了，娘却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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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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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这段日子，娘总是紧紧挨着我睡，生怕她一觉醒来，我又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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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真的很瘦，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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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我数着她鬓边的白发，一根两根无数根，密密麻麻藏在黑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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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对不起”。我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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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掩藏行迹，杀其不意，一旦我出现在娘日常的佛堂里，定然会被沈平安的人盯上，我知道这些年，娘身体还算尚可，她只是感到失望，对丈夫，对婚姻感到失望，心如枯木，把自己锁在佛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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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如娘一样坚韧，哪怕只有她一个人，她也会好好走接下来的路，我何尝不是遗传了她的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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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这样，我依然觉得自己不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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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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