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不上的。
况且他们本就是契约般的买卖,自己的一大半报酬都是眼前这位女主人所赐予的。
男人满脸结满了冰霜,漆黑的瞳仁也黯淡了些许。他转过身,语气也变得冷硬了起来,干巴巴地扭结在一起:“如此,便请小姐离开吧,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对您来说并不妥,货品不久之后就能做好。”
一切被女人望在了眼里,笑意加深,愈发显得美艳动人。她道了声谢便离开了。
铁匠健壮的背影有些落寞,一直僵坐到夕阳西下,才开始继续手上的伙计。
然而,女人对铁匠的话转而就忘。
从那之后,她大多时候会亲自去拜访那个专心工作的男人,美名其曰监工,实则说些闲话八卦,待到对方愈加面色不虞,才拍拍襦裙离开。有时也会挽着严肃的侍女,与他正经地谈论些新设计的物件。偶尔会派自己得力爱将青瓷送来热乎美味的饭菜,虽然铁匠一再拒绝,却抵不过对方真诚的善意,只得道谢收下。
虽然,他更希望那个女人能来,男人对着桌上丰盛的酒肉无言。
也许是说些不着边际的话,也许是换个地儿尝些果脯糕点。也许是打发时间百无聊赖。
也许是仅仅拿他当个趣也行。
男人忽而想起某日下午,耳边的喋喋不休在意识到时早已停止,侧过头去只望见贪睡的女人蜷缩在一旁,睡颜沉沉,又乖又娇。
自己心头忍不住软了又软,手指也试探性地伸了过去,极其缓慢地,细细地描摹着对方白洁的脸庞。
是艶红欲滴的唇,是密如鸦羽的睫,亦或是明艳动人的眼,不知不觉,将铁匠心中的坚冰消磨融化,占得满满当当。
孤注一掷的期待随着女人不时的造访而逐渐放大,作践与贬低自己的想法愈演愈烈,然而男人却也从这密密麻麻的疼中尝到了扭曲的快感。
一定要再来啊。
铁匠推算着日子,心生希冀的他等待着门口的那抹倩影,然而反复的确认却无法阻止灿烂的落日沉入远方的地平线。
他的手里攥紧了一只白玉梨花头簪,簪身上的朵朵梨花娇嫩可爱,浑然天成。这是他自己背地里细心打造的,他想要送给女人,他想要告诉她,能不能许他做妻子。
此时铁匠的心头涌出些焦急,掺杂些说不明道不清的愤怒,失落与委屈。他犹豫着,转念想到对方的安危,思索着去找寻她的可能性。
然而她并没有告诉过自己家住何方,连名字也未曾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