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海渊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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蜃气楼的青铜齿轮咬合声惊醒了海底的亡灵。叶寒衣隔着琉璃舷窗，看见深海中漂浮的尸群皆保持着生前的惊恐神情——这些二十年前燕山惨案的罹难者，竟被蓬莱剑阁用冰魄银针封存在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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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坎位有光。\\"秦照野的指尖在星盘上划出血痕。他脖颈的金纹已蔓延至锁骨，每次动用《璇玑策》都会咳出细小的齿轮。叶寒衣转动蛟龙造型的舵轮，机关兽腹腔突然射出三十六根锁链，将前方发光的沉船残骸拽到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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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艏的睚眦雕像突然转动眼珠。当秦照野将染血的算珠填入龙睛时，整艘沉船发出机关启动的轰鸣。甲板裂开处升起青铜祭坛，坛上供奉的正是燕山秦氏失传的《天工开物卷》下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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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祖父的笔迹...\\"秦照野抚过竹简上的朱砂批注，突然剧烈颤抖。那些批注在触碰到他金粉血的瞬间重组，浮现出段骇人秘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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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年七月初七，吾以双生孙儿为祭，封蚩尤右臂于琅琊海眼。然蓬莱贼子盗吾孙尸，铸其骨为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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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寒衣的虎符突然灼烧起来。她扯开衣襟，发现胸口的弃徒印正与竹简产生共鸣。当金粉血滴落卷轴时，沉船底部传来锁链断裂的巨响——十二具青铜棺椁破水而出，每具棺盖上都刻着\\"燕山秦氏不肖子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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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棺中气！\\"秦照野的警告迟了半步。叶寒衣的袖箭已击碎最近棺椁的封蜡，青灰色雾气瞬间腐蚀了琉璃舷窗。在海水灌入的刹那，她看见棺中躺着与自己容貌相同的女子，女子手中握着的正是沧海明月刀的刀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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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关兽在深海中解体。两人被暗流卷向发光处时，叶寒衣的玉佩突然化作气泡裹住他们。穿过层层发光水母群后，眼前赫然出现倒悬的青铜城——飞檐斗拱间游弋着机械蛟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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