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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谦之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灯火如绯,朱墙似血。
头顶一轮明月高悬,洒下薄薄的微光,那点银屑铺洒在皇城的宫道上,像黑暗中的一点萤光。
疼痛充斥着全身,骨骼根根碎裂,几乎撑不起他的血肉。
扛着他的人身法轻盈,行走间没有半点震动,让他已经透支的身体得到了一丝喘息。
月光下,那人有着一张俊雅清正的面孔。
抿紧的嘴角淡化了这种美,令他看上去少了点柔和,显得刻薄而严肃。
“是你?”
作为县城一个小小的衙役,宁谦之没见过什么大人物。
刚好眼前这位就是一个。
“你竟然能活着从孟家手里逃出来。”宁谦之感慨,“断魂岭可是阎王道,向来有去无回的。”
“是么?”
裴云淡淡道:“我倒不这么觉得。”
“这是京城?”
宁谦之咳嗽了一声,被人扛在肩上滋味可不好受,何况裴云是第一次干这活儿:“难怪敢杀东州知府,你是陛下派来的?”
这一次,裴云没再接话。
宁谦之伏在他肩上,看着身后不断掠动的宫殿和禁军,一切都如此虚幻。
而在这些虚幻中,青年白衣上溅染的血迹和血腥味又是如此真实。
真实到他闭上眼,就能想起之前那场杀戮——漫天血雨,剑光亮起,箭矢锁甲在密集的剑影间化为碎片。温热的血,断裂的肢体。东州军六千精兵,掌控这片土地近百年的家族,就被这一人一剑,如随手抹去一道雨痕般化为乌有,变成了一堆碎末。
一手提着孟献的头颅,白衣青年缓缓在牢门前停了下来。
“你就是宁谦之?”
青年看着他,“曾经在县尉李云手下做事的那个衙役吗?”
“是的。”
奄奄一息的囚犯道:“我就是宁谦之,徽定县赈粮案里,负责押送的两个衙役之一。”
“另一个呢?”
白衣青年一剑砍断铁制的牢门:“死了吗?”
剑光挟杂着浓烈的血腥味划过他鼻尖,宁谦之心中一惊,以为他要杀了自己:“死了。”
“这样啊。”
打开牢门,青年将孟献的头颅扔到了他脚边:“那就麻烦你跟我走一趟了。”
“去哪?”
“京城。”
裴云身后,狭长的牢房走廊上,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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