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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章子安的精神在防御使府内彻底崩溃,发出那绝望而疯狂的笑声时,他麾下那些残存的士兵们,正在经历着比精神崩溃更加直接、更加残酷的炼狱。
断水进入第七天,城内最后一滴可饮用的水早已耗尽。极度的干渴,已经超越了恐惧和疲惫,成为了主宰一切的魔鬼,将人性中最后一点尊严和底线,彻底碾碎。
在北凉关内那些不为人知的、阴暗的角落里,在昨夜自相残杀留下的、尚未被清理的尸体旁,在曾经圈养着战马和少量牲畜、如今只剩下几具骨架的肮脏牲口圈附近,一幕幕令人作呕、却又无比真实的惨剧正在上演。
几个士兵,形容枯槁,眼神如同饿狼般泛着绿光。他们围在一堆微弱的、用拆下来的营房木板点燃的火堆旁。火上,架着几块焦黑的、散发出一种难以形容的焦糊和腥膻混合气味的“肉块”。
那并非寻常的牲畜肉,而是……他们从旁边一具已经僵硬的、穿着同样定远军号服的同袍尸体上,用随身携带的匕首,颤抖着割下来的……
他们机械地翻动着火上的“肉”,没有人说话,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既没有悲伤,也没有愧疚,只有一种因极度饥饿而扭曲的麻木,以及对这唯一能果腹之物的病态渴望。
当“肉”被烤得滋滋作响,散发出更加浓烈的、令人作呕的气味时,他们便迫不及待地将其取下,不顾烫嘴,狠狠地撕咬起来,如同野兽。
而在另一处废弃的牲口圈旁,聚集着更多的士兵。他们同样嘴唇干裂,眼神涣散。圈内,仅剩的几头瘦骨嶙峋的骡马,早已被饥渴的士兵们宰杀。此刻,他们正围着一具尚在流淌着最后一点温热血液的马尸。
士兵们用头盔、破碗、甚至直接用手,争抢着接取那粘稠的、暗红色的液体。他们顾不上那浓重的腥味,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将马血凑到嘴边,大口大口地吞咽下去。
温热的血液流过干裂的喉咙,带来一丝短暂的湿润感,却也伴随着强烈的恶心和反胃。不少士兵一边痛苦地干呕,一边却又贪婪地继续饮用,脸上混合着极度痛苦和病态满足的扭曲表情。
有一个年轻的士兵,在捧起一手马血准备饮用时,目光无意中与旁边一个同样在饮血的老兵对上。在那老兵浑浊的眼睛里,他看到了一丝……或许是羞耻?或许是悲哀?但那情绪只是一闪而过,便立刻被更强烈的、求生的本能所淹没。老兵低下头,继续贪婪地吮吸着那救命的液体。
年轻士兵也怔了一下,随即也低下头,将那带着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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