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着西跨院游廊里斑驳的日影归来,惊起青瓦檐下打盹的燕雀,振翅“噗嗤~”声,搅碎满庭暮霭。
这间辟在西跨院东北隅藏书阁内,
三楹见方的书房,
原是薛家先祖收藏前朝孤本的楼阁。
此刻,紫檀多宝格里仍立着诸多江南名家的书帖摹本,一本本蚕茧纸书卷泛着经年的象牙黄。
江行舟毕竟是客居在薛国公府,自然也无法像薛家子弟一样拥有独栋的正屋院落。
薛家主命人移走书房内积尘的樟木箱,添了张榉木榻,这间房便成了他的栖身之所。
阁内各色书籍琳琅满目,他读书倒是十分方便。
此刻,斜阳正透过琅嬛阁棂窗,洒进书房。
少年拂去衣襟上沾着的松烟墨屑,在书桌前,正襟危坐。
狼毫搁在越窑青玉笔枕上,笔尖还凝着晨间的残墨。
他的目光忽见案头角处,有一小叠鹅白色符纸,纸张细腻如脂。
“这是.原本打算制作符文的灵蓍草纸?”
江行舟凝视着案头小叠符纸,
忽然回忆起,去岁伏天,他在薛府偏院制符纸的光景。
前身的自己借居在薛府上,虽吃住不愁。但是出门会友,文会切磋,总是需要一些销。
他脸皮薄,也不好意思向薛府大管家张口。
最窘迫时,连狼毫开叉都舍不得更换,只在砚缘细细抿出锋颖。松烟墨也要兑三成井水,省着些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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