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了,混杂着一股病气、不洁的腥臭味道令人作呕。
她就这么拉着他,足足说了一整个下午。
徐乐生一边耐心地应付她,一边坐在床前随手给一件破破烂烂的灰蓝色短褂缝上扣子。
婆婆弥留的日子里,徐乐生细心地照料,满足她一切需求,无论是半瘫病人的吃穿擦洗翻身,还是喋喋不休的对她一生、对那个死去了的孩子的回忆。
她临走的前几天,徐乐生把洗干净缝补好的一大摞衣服归还原主,平日低着头抽烟的男人这才第一次仔细看他,仔细打量这张年轻的脸庞。
各人都有各人的苦。
这是徐乐生5岁时端着小板凳听说家常的奶奶嘴里冒出的箴言。
他哼着不成调的歌,挎好篮子,走在路上。小心避开村里路过的男人女人们。跛脚使他伤了自尊,竭力掩饰的结果反倒造就了一股扭扭捏捏的风情。也无人同他说,于是他就这样摇着臀胯消失在了乡野阡陌间。
“大湖梗”——村里的人们是这样称呼这片田野的,因为附近紧邻一口大湖,干旱的年节里会抽干湖水捞鱼,然后挨家挨户按人头分鱼。
小媳妇站在路边瞧了瞧附近的庄稼,看得出来至少是两家人的,差不多的同时布下的秧苗,一片茂密茁壮,另一片稀疏瘦歪歪,泾渭分明。
徐乐生仿佛什么种田专家似的,许可地点点头,又欣赏了一会儿野地植物,才抬脚往湖边那处破破烂烂的屋子走。
一个老妇正在门口菜园摘菜,见人来了抬起头打量。她认出他来了,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局促地擦擦手上的泥,说道,“他在屋里头等你。”
黑漆漆的床上躺着的正是徐乐生当初的相好,拐着他逃跑的野汉子。
野汉子被人打坏了,没几个日子好活。这人从来就是游手好闲,爱招惹是非的,三十来岁成家了还动不动和别的女人鬼混,这回被雀啄了眼也没什么好说的。
魏老四家多年的积蓄继独子的医药费、婆娘的丧葬费支出后,剩的一点也全赔给了被男人打得内脏都碎了的野汉子爹娘,自此穷得叮当响。
野汉子的父母老实巴交的,收了不多的赔偿,默默抹泪,没吭声,算是认了苦果。
前几日野男人托人上门告诉徐乐生,他现在搬进“大湖梗”破屋里,希望他再能去看看他。
徐乐生得了信,心里便在默默掂量此事。他给他带了自己烙的饼,腌的咸菜,还有拾掇出来的两件干净衣裳。他把东西搁在桌上,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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