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
“如果我与宗室的人来往过密,如果我与那些效忠大燕的旧臣接触过多,如果我想要参与朝政,在朝堂上发出自己的政见,并且底下有一帮人都在支持附和我……太后不会害怕吗,太后能保证自己永远不疑心我吗?”
季衔山放下手掌,眼泪已经彻底模糊他的视线,他只能勉强分辨出霍翎所在的方向。
“不,甚至都不需要等到日后了,就在现在,就在眼下,太后会一再追问,不是就在疑心我吗。”
霍翎沉默不语。
季衔山知道,自己说中了。
“母子之情再重,重不过江山社稷,更重不过一个帝王的疑心。皇位,会让一个儿子,背叛他的母亲,也会让一个母亲,变成一个怪物的。”
骨肉相残,亲人反目,这是权力的诅咒,也是帝王家的宿命。
母疑子,子怨母,再也,回不去了。
季衔山用袖子狠狠抹掉自己脸上的泪水,他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跌跌撞撞走向殿门。
大门打开,呼啸的风雨同时袭来,彻骨的寒冷。
无墨立在不远处的廊下,看到他出门,立刻上前两步:“陛下!”
季衔山好似没有听到她的呼唤,踉跄着闯入大雨里。
“陛下!”
无墨看了看季衔山远去的背影,又看了看身后黑洞洞的大门,对不远处面面相觑的宫人喊道:“快撑伞送陛下回去,别让陛下着了凉!”然后就转身进了大殿。
大殿角落的宫灯被风一吹,熄灭了好几盏,原本就算不上明亮的大殿,顿时更幽暗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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