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及至那身影消失在茫茫雪雾中,刘稷才唤道:“出来罢。”
一汉子从屏风后闪身出来,面方肤黑,下巴痦子结得黑亮,竟是与倪炜口中所述无异:“刘大人。”
刘稷不耐烦摆摆手:“这点小事,还能露了行踪。要你何用?”见那大汉嗾地跪了下来,又蹙眉道:“跟着倪炜,等那信一传成,人便也别留了。”
说罢身上暖得差不多了,便褪下外袍,在颈间拭了些苏方木,这才进了里屋去。
里屋厢房糊了厚重的壁毯,屋内炭火熊熊升起,水雾在毡帘打开的一瞬间飞出门外,在窗棂上的百簇冰松上又结下一绺。
刘稷刚进屋,便被热得浑身泛了黏腻,于是朗声笑道:“师弟不嫌热?”
卢煦池正斜倚在塌上看书,身上覆了两层丹裯,映得脸颊愈发雪白,颊间嘴唇却是湿润艳红的。他的脚露在外头,踝上轻轻覆上一片窄瘦狐裘,裘旁搁着一个乌漆的汤婆子,壶嘴正徐徐冒着烟,将脚踝熏得白里透红。
距那场翻天覆地的大病已过了两个月,卢煦池人年轻,又有些功夫底子,将养一阵,便渐渐回了魂来。
眉梢眼底的神色却与之前不尽相同了——总像是锁住一帘霾似的。
另外一个不同,便是日渐隆起的腹部。
太医曾前来把脉,道此前卢煦池所服之毒已经渗入胎内,这毒虽是已用蛊虫逼回,却难免伤及胎儿,恐遗留下隐患。
孕期初始,卢煦池曾想要将这胎儿扼于腹中,滑胎药一入腹,却又猝然悔恨,生生伸入三指催吐,将喉咙抠得鲜血直流,总算保住了胎儿。胎儿脉弱,却又顽强地活了下来,时不时翻转小小的身体,隔着温暖的羊水,轻轻在卢煦池腹中踢踏一小下。
罢了。卢煦池抚着肚子心想,承着孽缘而生,从小却是个小情种。
刘稷坐到卢煦池榻旁,隔着丹裯摸了摸他的肚子,拾起床边那本书来:“看什么呢?”
“话本罢了。”卢煦池轻声笑道,又问:“外头可有些什么消息?”
话里话外,消息无非便是任羲阙的消息。刘稷“哦”了一声,手掌仍在卢煦池凸起的小腹上摩挲着,隔着亵衣,轻轻逗弄这圆润凹陷的肚脐眼:“已派人去追随了,却还没得到消息。”说罢观察着卢煦池的面色:“西汴那头……也派了人。”
卢煦池脸上血色失却了一瞬,很快却恢复原状:“不是问他。西汴那头……师父那头,可还有消息?”
刘稷不言语,只将手探到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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