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停顿片刻,把“就别吐了”四字回咽了下去——本就是无法控制的事,嘱咐又有什么用?
他于是噤了声,按压起卢煦池四肢,额上不时渗出汗来,多一分少一分力道,都觉得心惊胆战。
“嗯?”
“今天……找到了你娘的起居录。”
卢煦池摇摇头,轻喘着笑道:“你……真是……把我家祖坟……都掘了。”
纪元策亲了亲他的眼皮:“念给你听?”
卢煦池只觉得疲累至极,已经无甚力气多加思考,却不由得想再多听些纪元策的声音,总觉得听一秒,便少一秒似的。便半阖上眼睛,似梦似醒地“嗯”了一声。
纪元策将他扶起,把他的头靠在自己胸膛上轻轻摇晃着。卢煦池体力不支,听了却不进脑中,只觉得疲倦异常,不久就沉沉睡去了。
父母双亡时,卢煦池尚在襁褓之中,因此对二老无甚感情。纪元策心性淡泊,对世上诸事都无甚兴趣与牵挂,此时黏在卢煦池身上的注意力却不由得剥去了一半,钉在这书中。他在烛光下逐一翻过泛起霉点的纸页,试图从这纸页中寻得一丝幼时卢煦池的影子。
越往后翻,却越觉心惊。
——原来,卢闻兴并非死于牢狱之中。
翟氏记道,当年,西汴先皇听信佞臣之言,赐鸩诛杀卢闻兴夫妇,彼时煦池仍未断奶。西汴公主苗虞尔倾慕堂兄已久,愿自行前往大漳和亲,以换得解药,救卢闻兴一命。
卢闻兴将药留给了深爱的翟氏,不久便锒铛入狱,死于狱中。翟氏日夜盼望夫君沉冤昭雪,最终只等来一纸讣文。
末页上只写了寥寥一行字:“愿埋药于坟前,愿与君同赴眠。”
靛青册面触感略厚,中间处微微凸起。纪元策心中蓦地慌乱起来,手指竟微微发颤,差点将那纸皮划破。好容易沿着边框拆开,只见絮絮纸皮包裹着一方金笺折纸包。
卢煦池微微转醒,听身旁仍有细微声音,便转头静静望着游荡烛光下的纪元策。
“等会儿再睡。”纪元策捋了捋他的头发,一捋便断了一截。
卢煦池顺从地点点头,刚想开口,突地鼻中又淌出血来,一淌便呛入肺管,咳得面色发青,喉中作呕,张嘴便是一口掺杂红色的胆汁。
这情况近日已发生过多次,纪元策早有准备,麻利地顺气清理,虽不慌乱,心下却仍是一凉。
卢煦池难得慌乱起来,脑中无甚意识,手却紧紧攥住纪元策一根小指,像是婴儿攀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 / 共4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