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走就一起走,我没有好身手,也没什么高朋满座…”
少年声音渐渐颓丧下来,很快又振作起了语气:“但我绝非忘恩负义、独吃自屙之人!横竖非一个死字罢了,周遭死了那么多英雄义士,都被我逃了过去……这次要真躲不过,也无非是喂了野狗,来世再见。”
卢煦池细细听着外头的响动,未闻得狱卒活动的声音,才低声道:“你之前跟我说,也想当英雄义士。”
任葭点点头,卢煦池便又说道:“孙子曰,有所不备,则无所不寡。要真下了这拯救苍生的决心,就按我说的做,别再被私人情义二字绊着了。”
狱卒吃饱喝足蹒跚归来,拎着盏小灯远远向着牢房深处一照,看到两个黑影老实地待在原地,心里便踏实了,将油灯搁在一旁,打起瞌睡来。
摇曳的微光逐渐融化在腐臭的冷气中。
估摸着第二天晚餐时,地牢口突然一阵灯火通明。任葭被这倏然射来的光亮刺得睁不开眼,只听一群人脚步急促铿锵,为首那人持一把铜匙,丁零当啷开了锁,为辅二人便一步进入牢房,一把架起卢煦池往外拖去。
任葭飞奔上前拽住最后头那狱卒的小腿,那卒子当他恳求跟着一起走,抬脚就是一腿:“做你奶奶的青天白日梦!里头歇着去吧!”
鼻子被撞得鲜血横流,任葭一动不动趴在地上。那狱卒看他被踹老实了,心里的浊气倒出了不少,向地上吐了坨浓痰:“留你条小鸡巴不错了,老实呆着吧你。”
任葭一动不动护着前胸,等嘈杂的步伐声隐去在地牢尽头,才缓缓伸出手来——一个薄铜钥匙躺在手心,被攥得温热。
月色初上,吴隆盏此时已经回客房休息,案上的两盏茶水逐渐失却了热度。朱檐碧坐在禅凳上,身前摞高了一本本黛蓝槲皮的账簿。他一张张翻过繁冗的名目,越翻到后头,越是心惊胆战,最后竟手脚发麻起来!
这些账簿被藏在书房后头的秘窖中,锁不知被朱檐玉藏到哪里去了。他派人凿了整个下午,才将其尽数取出,仔细一看,里头往来数目的复杂程度,竟远远超出他想象!他知道朱檐玉在生意上徒有一颗大胆,却不知他肆无忌惮到这种程度,连南洋地下银庄,都吞吐着数额巨大的钱财!
这要放在平时也就作罢,但吴隆盏说得在理,当今圣上任羲阙不是一个到此为止的人——他这十几年来,既平陇又望蜀,下了性子要成的事,哪怕济河焚舟,都要继续下去!
笃笃脚步声传来,护卫在门外低声道:“老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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