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落在薛绥毫无血色的脸颊上,“莫非认不得此毒?”
王伯安扑通跪地,额头磕在金砖上。
“陛下赎罪!微臣来迟。”
王伯安擦了擦汗,颤抖着上前,三指按在薛绥的寸关尺。
李肇摩挲着扳指阴阴看着他,那幽绿光泽,如毒蛇吐信,好像随时会要了他的命。
“脉沉细而涩,往来如轻刀刮竹,此为寒毒入络、阻滞心脉之候……倒像是雪里枯之毒……”
王伯安轻声说罢,长揖至地拱手。
“微臣……微臣先以三棱针点刺泄热宣毒,护住侧妃心脉,再开方下药……”
银针没入百会穴的刹那,薛绥在剧痛中苏醒。
屋里腾起的热气像刑架前的炭火……
李桓怀里的温度,灼得他脏腑生烟。
她余光扫到李肇在场,手腕微微抬起,又无力垂下。
殿外雨声越下越急,密如鼓点,王伯安紧张施针,灸百会、风府,刺人迎、廉泉……再点燃艾条,已是满手汗湿。
李桓沉声:“王太医,侧妃如何?”
王伯安避开他的眼睛,颤声道,“回殿下,微臣对此毒颇有心得,这便开方煎药,只需连服七日,便可解毒,只是……”
“只是什么……”
王伯安抬袖擦汗,目光与李肇相撞。
他后退半步,颤巍巍开口。
“毒已入髓,伤及心脉。虽可保命,但五内俱损,元气大伤,终年需药石为伴,恐难生养……且肾亏肝枯,发失濡养,也无法根治。”
李桓瞳孔骤缩,“你说什么?”
王伯安抱拳作揖,看向薛绥满头白发,“肾藏精,其华在发;肝藏血,发为血之余,肾精亏耗,肝血枯竭,故色白如霜……侧妃这一头白发,怕是再难复黑了……”
李桓如遭雷击,指腹微颤。
李肇喉结滚动难言,忽地冷笑一声。
崇昭帝竟不自觉松了一口气。
满头白发,不能生养,这祸水也便不再对男子有吸引力。
满殿死寂中,薛绥忽然睁开眼。
“臣妇失仪……”
她推开李桓的手臂,慢慢直起身子,又猛然呛咳出一丝黑血,颓然地跌坐在地。
白发如瀑布般垂落腰际,衬得她囚衣领口溅上的血迹,愈发刺目。
“参见陛下,臣妇惊扰圣驾,万死莫赎……”
李肇凝目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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