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不要演过了……咳咳……这地牢里可没有御史台的耳目……”
薛月沉扶着孕肚上前,唇角挂着温软笑意。
“六妹妹,王爷也是担心你……”
“不需要了……”
话未说完,便被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打断。
李桓再顾不得许多,扯开披风将她的人裹进怀里。
狱卒抬高了灯笼。
明亮的火光照见了石壁上带血的字迹——是一首未完的《葛生》,不知何人所写……
“葛生蒙棘,蔹蔓于域。予美亡此,谁与独息……”
李桓突然心头大恸。
他想起母妃临终前的样子。眼神涣散、呕出黑血,指甲抠进了皮肉仍不撒手。
瑞金殿的素幡也是这样,如她的头发,白得刺目,母妃涂着鲜艳的口脂,也掩不住青紫的唇色,寿衣下浮肿变形的脸,苍白如纸,头上戴着她最想要的凤冠,却只能随荣华富贵一起沉入棺椁……
那就是死亡的样子。
死亡,就会带走一切……
他掌心紧握薛绥的手臂,青筋暴起。
“陈鹤年!侧妃到底患的是什么病?”
“启禀王爷,确是风寒无疑……”陈鹤年汗透重衫,想到王伯安曾来为薛绥问诊,话都到了嘴边,仍是不敢明说……
“除非……除非是王太医那里,出了什么差池……”
薛绥惨然一笑,白发垂落遮住眉眼,气音轻得像叹息。
“王爷当日栽赃嫁祸,不就是想要妾身的命吗,如今又来装什么慈悲?”
声音未落,她睫毛轻颤,突然咳出一口黑血。
李桓浑身剧震,慌忙用袖口去接,一朵墨莲扑在他雪色的孝衣上。
“用我一条贱命,换东宫颓势。王爷算无遗策……”
薛绥低头盯着自己染血的指尖,仿佛在看一幅无关紧要的画。
疼痛着,却也平静。
“权势、民心、圣宠、荣耀、子嗣,王爷想要的,都已经有了。何必赶尽杀绝?”
地牢忽地阴风大作,油灯明灭间,李桓看清她唇角挂着血沫,眼瞳渐渐涣散,脑子里反复浮现萧贵妃死前的模样……
想到眼前的人,也会如母妃一般,浑身僵冷地躺在棺木中,任人在她脸上涂粉插簪,他突然情绪难抑。
“不是本王。”
他沙哑着嗓音,猛然扣住她后颈,攥住她伶仃的腕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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