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自己接受绞刑。感受不到痛苦的恐慌和知道自己在被如何对待的清晰感综合成了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情绪。这远比承受痛苦更叫人畏惧。
意识在一点点的流失,好像桌案上他思考时常常会无意识地盯着看的沙漏,最后一点沙子滞留在细小的颈上,这个时候,沙子流逝的速度会稍稍降低,但是仍然改变不了终将穷尽的事实。
手术或许进行了很久,或许刚刚开始——因为他已经全然分辨不出时间了。
“不——你这该死的!你在干什么——”忽然的一句狂躁的吼叫如同平地惊雷,劈开广袤的大地,一瞬让天地反转,于是沙漏倒回,理智也随着沙子逐渐回笼。
“快逃!快离开——”年轻人声嘶力竭地叫喊着。久经沙场的男人有着极其迅速的反应能力,秦涉拖着笨重的身体努力爬出高处的窗户,刺眼的阳光从那个大窗户里投射进来,深秋的光线并不太明亮,可是他,已经许久未见阳光。
……………
男人的身体热得出奇,即使吃下了退烧药也没有丝毫减低。脸上的污泥被洗干净了,但是烈火灼烧的痕迹依然在半边脸上张牙舞爪。赫连昀坐在床边的躺椅上,闭着眼睛休息。
昨晚他早看见了男人右肩上的纹身,所以他才将这个男人拖到车边,让车身的阴影挡住他的肩背。的里盘踞着背。那是军部用特殊材料制作的鹰纹。可是军部的男人怎么会半裸着流落到下等妓院里?
“都快忘了……”抬头望着窗户的方向。军部给年轻军官们设置的府邸在他的庄园后面。每一次每一次,他都能在这里看见那些昂扬的、生机勃勃的、硬朗刚强的面庞,像是正午高悬的太阳。贵族眸子里荡漾着月光低下粼粼的潮汐,缱绻深情;海面上是呼啸着的飓风,绝望与恨意盘旋生起。
“……军部,本来就是做这种事才合适吧。”
所有掌握权势的人统统是同流合污的刽子手。那一只常常停在他窗边的鹰,终究死于极北之地。尸骨之下层层累累的,是厚重而轻贱的帝国尊严,是争权夺利的贵族们的丑恶嘴脸。
“颜……颜玉……”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喉咙火烧似的刺痛感恍惚间又将他拉回了那场大火之中,年轻医生的嘶吼犹在耳侧,秦涉不停地叫喊着,干涩沙哑的声音像是坏掉了的琴弦。
这个名字好像一把钥匙;或者是一声警报。坐着的贵族睁开了眼睛,大步走到床边抓住男人的肩膀用力地摇晃,指尖的力度已经让男人蜜色的肌肤泛起了红色,“你说谁?大声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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