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洗漱的水是温的,是兑好了的开水。他在狭小的客厅里刷牙,牙刷是昨天晚上回家路上买的,牙杯是一次性塑料水杯。温水握在手里暖暖的,牙膏陈长明已经给他挤好了,季无忧站在屋里刷牙,脚边是陈长明放好的铁盆,专门接漱口水。
这个男人竟然是意外的心细。
视线从铁盆处往男人的方向看过去,忽然发现了他坏掉的鞋子。季无忧吐出嘴里的牙膏水,心里琢磨着要不要回去一趟拿点钱给男人。牙膏是柠檬味的,也是新买的儿童牙膏,酸酸甜甜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开来,清爽香甜。
季无忧洗漱完,准备去倒盆里的水,男人却先他一步端走了盆。
“我十一岁了,”季无忧从男人手里夺过铁盆,“这些事情我能做的。”
男人无措的抓了抓后脑勺,他出来打工早,没怎么见过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并不太清楚他们是什么样子,但是他觉得孩子都应该是要被父母捧在手心里呵护的。他还记得他母亲还在的时候,冬天的夜里常常会把他的双脚放在怀里暖着。
“那你自己慢点哦。”男人笑了笑,略微下垂的眼睛眯起来,脸颊上显出了两个小小的梨涡。
季无忧点点头,端着水出去倒掉了。
“你叫什么名字啊?”陈长明给他倒了一杯水,厨房的铁锅上摊着煎饼,金黄的鸡蛋圆圆地滚了一圈,均匀地贴满锅面。
“……季无忧。”屋子里没有电视,消遣和娱乐都找不到对象,季无忧索性站起来看男人做早饭,高大的男人莫名地适合做这种居家的事务,那股子傻气像是被厨房里安然温馨的气氛中和了。男人依旧穿着那件工作服,铁路公司的名字写在背上,有几个字已经被磨得有些掉色了。
怎么会贫穷到这种地步呢。即使这样,也愿意再养个拖油瓶吗?季无忧神色复杂的看着男人的背影。
或许是他的眼神太过直接,或许是智力低于常人的男人在其他方面有着超乎常人的敏锐。陈长明感觉到了他的视线,回过头,抬手揉了揉他蓬松的头发。动作带着点小孩儿玩玩具似的新奇,又有一种极其纯粹的欢喜。温柔地让季无忧想到了自己的母亲,那个女人也曾用纤细白皙的手掌,那样轻那样轻地揉着自己的发顶。
陈长明上午八点去上班,中午十二点才回来。今天下午放半天假,他可以在这个时间里带季无忧出去买衣服。但是这样的话,上午就没有人陪季无忧了。
“你一个人乖乖待在家里哦。”男人站在门口嘱咐他,给了他一把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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