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缓步走向那幅被践踏得不成样的水彩画。
这是他的小柠送他的生日礼物,去年对方献宝似的要他亲手揭开遮盖的防尘布,满眼都是令他心跳不已的动人目光,而今却对这幅画弃如敝履,毁了不算还要用那么冷的眼神看他。
单承蹲下身一点点捡掉画面上的碎片与花枝,脑海里全是片刻前弟弟对他说的话。
单羽柠没有说出声,他看得那样清楚。
他捧在掌心里宠大的弟弟,收回了给他的礼物,对他说:“你不配。”
浸过水的玻璃冰冷,他挑选的向日葵也不新鲜了,画面已经被液体晕开,画上他的身影亦糊成一团。这一切残渣脏污都像在影射他对血脉相连的亲弟弟见不得人的肮脏爱情。
单羽柠说得对,他不配,他不配做一个兄长,在他对弟弟感情变质的那一天,他就不配了。
*
单羽柠被玻璃碎片划出的伤口并不深,管家给他消过毒上好药以后边收拾东西边叹气:“大少爷性子执拗,您惹怒他只会让自己的处境更艰难。”
“男人的征服欲是不讲理的,您越逆着他,大少爷越不愿放手。”管家不愿看这对兄弟阋墙,单承除了对弟弟的不伦感情外堪称完美,他也不愿看到两个小主人都毁了。
“我这么劝您或许很不可思议,但在无法改变境况的时候,您只能忍耐,如果您顺着他,许是时日一久大少爷便厌了呢?”
“哥哥不会!”单羽柠脱口而出。
话音甫落单羽柠就怔住了,随即心头浮起难以言喻的情绪,在他还没意识到的时候,就清楚他的哥哥对他的感情有多深了吗?
管家摇摇头离开,单羽柠捏疼了手心,迟疑一会儿终是再次走出了房间,他顺着楼梯走下去半圈,透过栏杆的雕花间隙看客厅。
单承仍半蹲在画前收拾,他左臂还吊着石膏,因此行动并不方便。
单羽柠定定看了许久,忽然发现哪怕他记起意识混乱期间的所有事情,唯独没有单承手臂受伤的片段。
他……没有关心过。
此时注视着哥哥困难的动作,单羽柠心底酸涩无比。
难道他真的要考虑莫叔说的话吗?可是大哥会厌倦他吗?
专心收拾画作残骸的单承没察觉弟弟的窥视,他单手夹着画走到茶几边放下,摸出手机给秘书打电话:“睿文,帮我找个修复水彩画的老师。”
“是,脏污很严重,主要是水渍和血渍,试试吧,实在不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