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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翎之垂了垂睫,松散靠在棉绒填充的椅背,微阖的眼瞳映出车水马龙,行人匆匆,飞速流逝的景象被深褐色玻璃车窗打上一层暗光,恍似横跨年代的老电影。他右手拇指和食指分别搭在左腕石英表漆黑冰冷的两条表带,指腹顺着整齐排列的金属纹路缓缓摩挲,脑海渐次漫出当年姝妤在电话中对他倾诉的一字一句。
是的,他还记得很清楚。
他记得姝妤对他说过的每一个字,甚至上扬或下抑的语调、微微沙哑拖长的尾音(那是她撒娇的表现,恐怕连她自己都没注意到,她对他说话时总是在撒娇)、以及缄默间轻轻的叹息。他们的每一段通话时长几乎都是姝妤占据主阵地,她会先雀跃地喊一声“哥哥!”,然后再滔滔不绝地对他讲述她的生活——当然,这一部分大多时候就不是愉快的口吻了。所以她的滔滔不绝在日益缩短,缄默的时长渐渐扩大,淹没着他们两人轻轻的呼吸。
她说,妈妈带她搬进了张叔叔家,张叔叔家特别大,特别精致,她在这里都不敢乱动东西,怕碰坏了什么被妈妈骂。但是她希望哥哥以后也能来,因为这里真的很漂亮很暖和,她想和他一起住。
她说,张叔叔有个女儿,比她大两岁,叫张婷婷,婷婷姐不太喜欢她,晚上睡觉的时候还把她推了下去,她摔得好疼,但是有张叔叔在,她不敢跟妈妈抱怨张婷婷对她不好。
她说,她在新班级竞选学习委员失败了,因为张婷婷跟他们班同学说,妈妈是破坏她家庭的小三,所以班上同学都很讨厌她。
她说,她很想他。
……
“哥哥,我们什么时候能见面呀?”
“哥哥,我好孤单,我想你了。”
“哥哥,我今天在美术课上画了一张画,画的我们两个,老师还帮我重新画了一遍,可好看了,等你回来我给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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