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我当时没做到。”
“你现在也没做到。”脸上不再带笑,桑杉抬起手,抚摸着肖景深的脸庞,“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三十万卖掉了自己的梦想,觉得自己无比可悲和懦弱,肮脏又卑微,再不是那个能跳到我床上演哈姆雷特的家伙了。”
听着桑杉的话,肖景深的心空一阵剧痛,一把刀慢慢地捅进了他的胸口,在今晚,或者在过去十多年里,一瞬间,被拔了出来,脓血肆意喷溅,让他的胸腔里发闷,还散发着只有他自己能闻到的恶臭。
“我爱钱,让我赞美金钱的伟大,我能变成诗人,可是我得很坦白地告诉你,肖景深,金钱买不走梦想,要是你在拿到着三十万之后又出演了票房口碑双丰收的片子,拿了奖,你会还给那个人三十万六十万一百二十万,就当那个名额是你的施舍。你明白了么?你的问题不是你卖了什么,只是你习惯了失败,失败者最爱给自己找借口,找了十几年,你连自己都骗过了。”
手是一贯的凉,嘴里的刀也是一贯的冷,脓血流尽,男人空荡荡的胸腔里全是冷意,让他痛苦不堪,又觉得异样地轻松。
肖景深抬手,抓住了那只手。
“你是说,有些东西还在那儿么?”
“一直都在。”
“我看不见。”
“……我能看见。”
就在这里,就在这个老旧的房间里,有他莲步轻移扮演着戏中丽人的样子,几米之外的另一间屋子里,有他昂扬着腔调表演话剧的余音,往窗外看去,这个曾经枝叶婆娑的大院儿,曾经回响着他要当演员的呐喊……
这些,桑杉都曾经历。
她还看见过他为了一个广告的角色而在烈日下练习滑板,看见过他在健身房里挥洒着汗水,看见过他认认真真地揣摩着哪怕一个男扮女装的奇葩配角,看见过他于摄像机前所展现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