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道,"他一个小少爷衣食无忧,如今我又被拘着干了活,本来就和他没关系么。"
"我新嫁进来那会儿呀,恨的要死。"柳生说,"活是要被逼着干的,又要烧火做饭又要洗衣擦身,还要给那位倒尿盆,他躺在床上咳嗽,一整天都怔怔的,又要发脾气,我恨的要死,又想跑又想死,但跑了无处可去,死了又空空落落,于是就这么挨着。"柳生笑了笑,"我也记不清了,但我好像记得有一天他对我说了一句什么话,又或者是对我笑了那么一笑,于是我就不恨了。"
火光跃在柳生脸上,平白无故地像泼了魔,柳生抿着嘴唇笑,浅淡的脸平白无故像是鲜红,"想起来滑稽的很,到后来我竟然喜欢上他了。我成天对着那么一个人,又无处可去,恨太烧心,又费神,人说人之性恶,其实也不是这样,做个什么坏事难道不需要反反复复地说服自己遭罪么?直到现在我才想明白了。"
柳生转向李蜇,"我做太多事情了,我太费神了,我要是只能看着他,那我就只能喜欢他,我无处可走。你现在可是不是这样?你早晚要想通,而谷雨如今年幼,你到时候无路可走,他又一心要往外走,你们不是非死即伤?"
"那又怎么对不起他了?"李蜇顿了顿后问。
"我看着谷雨呀,他像是真心实意地倾心,而要我看着你,等你想通了知道了,你却是要恨的那一个。你说我说的是对是错?"
"人家说劳心劳力的人最要哭,这话倒是对的。"李蜇坐在板凳上坐的不舒服了换了个姿势,把左腿搭在了右腿上,他用手支着脸,想了想后说,"但也不要紧么,老婆娘把我逮了来,我伤不了正主,伤伤她的宝贝孙儿总是成的。"
柳生站起来揭开锅盖,白色的雾气一下子涌了出来,她拿锅勺搅搅,就准备盛到碗里,听了李蜇这话柳生又想笑,她扭过头对李蜇说,"人家还说欲伤人者必伤己呢。"
"人家说过千万自相矛盾的话,能有几句能灵验就不错了。"李蜇转身朝门外走,他冲柳生招招手,"还要麻烦你待会儿给我带来了,真是自找麻烦。"
"规矩在此么。"
柳生往碗里盛肉,她想起碰见白谷雨下学见着白谷雨急急地往院里跑的场景,刚刚她看着火苗吞树枝时就在想这么件事,她想着她还在上学时急急地想过马路,结果被同学伸手就给拽回来时的样子,黄包车贴着身子擦过,对方张口骂,"没见过这么着急送死的。"
柳生想着当时看着白谷雨,脑子里平白无故地想,"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