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口恶声恶气,他总觉得和这么个孩子在一起要欺负着他显得掉价,要服了软也显得掉价。他干脆希望让这娃娃滚远点,但他偏生过来贴着。
谁料白谷雨却点头,一只手压在了脸下面,手指手背都带着红,李蜇看一眼就别开眼睛,“是呀媳妇。我冷的。”
时间刚过秋分,怕是老太太都狠不下心要穿外褂,“你能怎么个冷法?”
白谷雨想想,“像下了水一样的冷。”
他又和李蜇说话,“我再不那样了。你可别生气媳妇。”
想想也是。白谷雨那一双手冷的像个溺水鬼。碰到人身上怕是死人都要被激出一层鸡皮疙瘩。这一拳打到棉花袋上似的感觉可越来越强了,李蜇气闷,他咬牙切齿,满腔都好似被发泄不出的怒气填满,他用劲一把抓住白谷雨两手,白谷雨倒是吓了一跳,他随后听见李蜇恶声恶气说话:“这样可还冷?”
白谷雨愣了愣又要笑,他一颗长歪的虎牙斜斜地支在嘴唇下,看起来尖尖的像一颗横生的糖,“不冷了呀媳妇。”白谷雨说话,声音又显得拖拉,一路都好似拽着一瓦罐牛奶,“媳妇像个火炉。”
李蜇拢着白谷雨的手,一时倒想不出该怎样讽他了。半天憋出一句:“你爹呢?”
“爹死了媳妇。”白谷雨说,声音并不显得特别难过,他半边脸颊压在枕头上,语气好似好奇,“媳妇,没爹是不是就是特别不好?”
“谁跟你说的这话?”
“二哥说的。”
李蜇瞅着这村随便两个谁都能扯上点亲戚关系,他也懒得问白谷雨是不是亲哥,真亲哥能这样说话?“别理他,”李蜇说,“他王八蛋。”
白谷雨咧开嘴笑,他往李蜇那边蹭蹭,见李蜇不拦他就再蹭蹭,直到李蜇一个眼神瞪过来他才止住了。“媳妇,你今天干啥去了呀?”
“你不知道?”
“婆不让我去看你。我才下学堂就在屋里等你了,等了好久。”
“婆舍得让你跟我躺一块儿?”
白谷雨脸红了,他偷眼看李蜇,李蜇早已经把眼睛闭上了,睡不着干脆就先闭目养神,白谷雨见李蜇瞧不见他脸红索性胆子也大了,他壮着胆子说:“我求婆的。”
“嗯。”李蜇草草地应了一声。
白谷雨两手抱着李蜇一只手,他侧躺着,胳膊弯了就把手摆在胸口前面,离得近了他觉着李蜇身上这温度好像都能烘着他的胸口似的。“媳妇。”他又小声叫。
“媳妇?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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