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新生

郎追打了声招呼：“格里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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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里沙也看到了郎追，那是一个东方瓷娃娃，戴着瓜皮帽，穿着毛边小褂、端坐炕桌上看书，斯斯文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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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发绿眼的幼儿认出他来：“你是镜子里的精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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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追重复前阵子与菲尼克斯说的话：“不，我不是精灵，我是人，一个中国人，我正在家里看书，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能和你说话了，我也想问你是不是精灵呢，你比我长得更像精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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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里沙有点害羞，他双手拧着，说话也软乎乎的：“我也是人，不是精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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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追转身拿起小手炉，暖意沿着通感传递到格里沙的手上，两个宝宝的神情同时放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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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是一条铺着厚实白雪、有深深车轨的崎岖小路，路边站着一个女人，她提着一个箱子，呼着白气，正哆哆嗦嗦和马车夫讨价还价，听那边零星传来的声音，是马车夫将人载到郊区后，就要求加钱，不然他就拒绝继续往前走，而女人不愿意付这笔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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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追关心道：“你怎么在这么冷的天气出门？小心感冒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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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里沙看着自己冻到皲裂的手，将手掌揣到袖子里，含糊不清地说：“爸爸参加罢工死掉了，妈妈要带我去舅舅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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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追：“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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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这事，格里沙哽咽起来，说话的逻辑却很清晰：“因为老板不给我爸爸发工钱，我们付不起房租，爸爸就带着工友和老板拼了，他们一起掉进了伏尔加河里，都冻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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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可怜的小格里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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