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镇上、县城乃至江对岸的唯一的陆上起始点……
这天的雾密匝得如同厚厚的帘子,还夹杂着阴冷透骨的风,都快临近晌午了
帘子才开始慢慢地在揭开。老赵笼着袖管来到土墙根时一个人都没有,「我日他
个先人」他嘟囔着,鼻尖上有一滴粘粘的清水。老赵靠在土墙上,望着河岔对面
的那块水泥站牌,感到很无聊。老赵在江对岸打工的儿子说这几天就要回家来过
年了。
三哥在这个时候出现了。三哥个高精瘦,眼睛深邃的如两个相机的镜头,闪
着令人捉摸不透的光亮。三哥是这个村子里有本事的人,年轻时就在县城的一家
国营化肥厂当上了供销员,天南地北地闯荡,后来据说由于个人经济问题被县纪
委、县公安局和检察院轮番关了一个来月,他硬是抗住了,最后由于证据不足厂
里开除了事,回家后他悄无声息地整整蛰伏了两年,直到化肥厂转制成了所谓的
股份合作制,厂子里原先的头头脑脑都换得差不多了,他才在自家老宅基地上翻
建了三河村第一栋两层砖瓦楼房,不久又买了辆轻型农用载货车跑起了运输。
尽管三哥的发迹有着诸多的疑点,但村里没有多少人去妄议诽论,更多的是
羡慕,即便有几个不识趣的男人在背后嘀咕,也会被自家的婆娘给呛回去:「嗤,
你要遇到三哥那样的事,早不知熊成啥样了!」对于女人们来说,能让家里过上
好日子的男人就是有本事的男人。也就在被县纪委、县公安局和检察院关的那一
个来月里,三哥的老婆连惊带吓生了一场大病,等到邻居们发现时身子已经凉了,
三哥成了鳏夫。这些事交织在一起,无疑使他有本事的形象又增添了一层悲怆的
色彩,因为在家排行老三,村里人便开始尊称他「三哥」,渐渐地他的大名倒反
而被人淡忘了。
三哥显然看到了土墙根边的老赵,那辆挂满泥水的农用载货车在小心翼翼地
驶过水泥桥后停到了老赵的跟前。「老赵兄弟,今天就你一个人来遛啊!」三哥
从驾驶室里探出头,声音有些干涩。
「呵呵,是啊,三哥,这早起雾大得跟淋雨似的,那些个逑估计都还抱着婆
娘在焐炕头呢!」老赵走近车前,看到驾驶室里还坐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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