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某种怠惰的、阴郁的、沉重的神情取代。Alpha仿佛总是在专注地凝望着某个事物,活像凝视着满地的搪瓷碎片,然后思索着怎么把这些锐利的、破碎的棱角重新拼凑回原本的模样。
他在凝视着什么呢?当他凝视时又在想些什么呢?塞维尔想着,感到无措又伤感——人类的头脑里藏着着的化学物质和神经反射太过于复杂难懂,注定难以用表情、声音和文字完整表述,他是这样,埃尔温是这样,还有无数人都是这样。
要是有种东西能够把他们的想法、感受和情绪统统标注出来就好了,就像晦涩难懂的书籍里贴心给出的附注,每个人都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就像刚出生的婴儿,或者躺进坟墓的尸骸,浑身裹着素白或者漆黑。
但那是不可能的。塞维尔看着凯茜逐渐变得恬静的睡脸发呆,知道自己在异想天开。但他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思想——一个怪胎的思想总是这么无趣又奇怪。他的母亲总是说他安静得异于常人,又敏感得一惊一乍,活像脑袋里装了只疯兔子,时不时蹦起来吓人一跳。
他突然觉得自己的确是只疯兔子,就像爱丽丝的白兔先生那样,拿着怀表,看着时间,在清除夜里匆忙奔逃——
对了,时间。
塞维尔的脊背僵硬了一下,随后抬起头。他想随便喊住一个站在车厢外的人,好问问距离清除夜结束还有几个小时,或者说,距离世界回归文明社会还有几个小时。
但他的声音突然哽在了喉咙里。因为就在他抬头的瞬间,一道人影出现在了车门前,倾斜的影子像一把将世界切割得黑白分明的长刀,凿得他眼眶生痛,一声细微的呢喃不受控制地从喉咙里逸散而出:“……埃尔温?”
下一秒,那个人影明显地停滞了几秒,然后弯腰钻进了车厢里。
塞维尔这下子才猛然意识到自己认错了人——来人有着一头凌乱的黑色卷发,在三月份微凉的夜色里只穿着一件工字背心,浑身却像是浸过水般大汗淋漓。塞维尔闻不到他的信息素,无法判断他的第二性征,却窘迫得恨不得当场消失,因为男人在与他视线相交时挑起眉来,从鼻腔里哼出一声:“埃尔温?”
“……抱、抱歉,”塞维尔不确定自己该不该坦率些,于是选择了最保守的措辞,“您大概是听错了,我什么都没有说。”
或许是他表现得太过紧张,男人噗嗤一声笑出来,笑声却没有恶意。然后,塞维尔看见他将目光投向了睡得懵懂的凯茜,仿佛担心惊扰到睡梦中的女孩儿那样压低了嗓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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