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

见底的死潭，看得单念莫名心惊肉跳，咬紧了牙说道：“你说的没错。”

周鸷群手里掐熄了烟，淡淡地开口道：“单叔叔胃口太大，只顾偷吃而没有节制，也不看能否消化，把自己肚皮撑破是早晚的事。”

他抬起眼看她，略问道：“判下来的话，是无期吗？”

单念打了个寒颤，极为僵硬的摇了摇头，发出的声几乎微弱得听不见，却又格外清晰，“死刑。”

周鸷群沉默半响，问道：“联系人了吗？”

“联系了一些，但是几乎都避开了，不愿意沾上这件事，连以前我爸帮过的人也这样...全都没有回应。”单念垂眼近乎绝望的答道。

似是早已经猜到会是这个结果，周鸷群并没有表露出惊讶的神色，手指相互间慢慢摩擦着硬茧，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呼...”单念轻轻吐出口气，再抬起脸已是笑里有泪道：“反正，我尽力了。鸷群，我...我不是生出来就喜欢被人掐脖子的，但是我没办法，我抗拒不了，那时我太小了，我爸他生气就掐我，我呼吸不过来，也喊不出声，没有人能帮我。鸷群，你知道吗，没有人能帮我。”

她眼泪滚滚的往下掉，继续自言自语般说道：“每次这样以后，他都很后悔，他会擦干我的眼泪，告诉我这是因为爱我才这样。你说，多沉重的爱啊。就算妈妈也是，她明明看见我脖子上的掐痕，但她只是装作视而不见，保姆也是，她们都是。”

“爸爸后来就不这样了，他对我很好，像一个好父亲对待女儿那样。人骨子里真是贱，所以即便这样，我也不想看到他死在我面前。”

她眼泪慢慢止住，空落的眼里有了些情绪，柔声说：“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吗？因为那个下午，所有人都在瞒着我，可是只有你告诉我，我生病了。”

她淡淡笑道：“原来我只是生病了，我还可以好的。”

周鸷群只是听着，静默良久后，声音暗哑道：“单念，关于你的猫，我很抱歉。”

单念怔住了，慢慢像个孩子般蹲下身大哭起来，她犹然记得那只波斯猫，谁也不黏，独独黏着她，可她却对它的死亡，连一秒的伤心都不曾有过，而此刻，那股迟到多年的伤心，真叫她痛入骨髓。

“周鸷群...你竟然在跟我道歉。我以为你的心刀枪不入，原来你也只是肉眼凡胎。”单念慢慢站起身来，经过他身旁时，才低哑的轻叹着说：“我好像现在才看明白，失掉尊严也换不来一个人。只是像我们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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