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于腐烂中发芽（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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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昕安挣扎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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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疼……”他艰难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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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斩雨一愣，然后他蓝色的眼睛里面漫上了一种难以名状的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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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昕安，你很幸运。”楚斩雨把他扶起来，让他挨着自己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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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作为人类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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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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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多数见过楚斩雨的人对他的印象是一个冷冰的军官，不爱说话也不爱笑；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并非他天性冷漠，只是他作为将领，在战争中必须摒弃多余的感情，不能让私人的感情影响到自己的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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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在学着军委的作风，把战争看成一盘棋，把伤亡人数看成一个无关紧要的数字；这样的他才能在战场上做到临危不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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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在看到伤亡的名单，看着那一张张鲜活的名字和脸庞，如今在上面被扣了一个漆黑的方框，显示已牺牲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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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像是被蜇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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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斩雨送着周昕安抬上担架，此刻抗体已经完全生效，这名年轻的士兵疼得咬牙切齿，湿漉漉的头发胡乱贴在额头上，眉毛拧作一团，手心被汗水彻底打湿，双手紧紧地抓着早已被汗水浸湿的床单，嘴唇不停地抖动着，竟是连说出一句话的力气也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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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们将担架抬走；更多的士兵提着无害化处理尸体专用药剂的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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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斩雨看着那些士兵麻木的脸，心中的苦水再次漫上心头，他抬手叫来了随军的联络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