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在外面精于人情世故,他敏锐地感受到侍女的态度与昨天稍微的不同,他略一思衬,想着那狗早起时没将自己再拴在床头,应该是可以出去的意思吧。他询问侍女:“做什么,我又不会剁了他下酒。”
他没再给侍女犹豫的机会,起身要往床下走,侍女见状赶忙来扶他,躬着腰低着头,卑躬屈膝,恭敬至极。
…魔教的丫鬟职业素养都这样高吗?白芜被她这种恭敬异常的态度弄得有些困惑,更被浑身叮叮当当的环佩声音惹得头晕目眩。
他坐到了梳妆台,那侍女转头不知道去准备什么了,他拿起桌上的梳子正准备简单挽个髻,却听后面一句娇喝:“不敢。”
他还有些懵,就被身后的侍女几步走来接过手中的梳子,急急向他解释:“这是柳州的绿檀,是主人自己平时使的,那边那把玉制的才是您的。”
白芜愣愣地,要去拿那把梳子,却被侍女抢先一步,拿了要给他梳头。他看着将侍女一股又一股的头发打成缕,挽成一个又一个繁复的发结,他皱了皱眉,还是讲了出来:“不必这么复杂,梳个简单轻便的就行。”
侍女手上稍稍停顿一下,很快又梳了起来:“主人特意说了您偏爱这种…”
他觉得气闷,又不好与一个小小的侍女发作,手中闲着,就拿了妆台上的脂膏来往手上抹,没想到这也要被侍女拦着,说这是息荧平日里练剑干燥用来抹虎口的。她放下这个,转头从妆奁里掏出另一个小瓶子,给了他的这款加了百合花汁水,味道馥郁,没打开都能闻到一鼻子香。
白芜就这么忍着,接下来整个梳洗过程都繁冗至极,那婢子一句:“主人说您娇气,用不得这个。”翻来覆去地讲。白芜听得多了,憋闷得不行,他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因为这些也的确都是旧日在闺阁中惯出来的习惯。在他娇养深闺的前十六年里,从来没人怀疑过他的身份,外人面前这是个极精致娇纵的小姐,有着最张扬的美貌和最刁惯的脾气,他那时身边一应用具铺陈排场。胭脂水粉,绣帕簪花,全都得依着小姐挑剔的喜好来,狗那时是他身边最忠心的下仆,他本来不用做这些,只是后来狗看不得更近的人去近他的身,他那时就已经显露出病态的偏执来,但当时狗做的的确比旁人都要好,白芜当时没察觉什么奇怪,只是觉得这捡来的狗虽然寡言少语,但确实忠厚亲人,也就由他去了。
物是人非,他在武林上摸爬滚打过一遭,辛苦尝过,脏污也尝过,甚至风餐露宿,渴了就着河里的水就开始啃包裹中的干粮,他将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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