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锋一转,便切入正题。
他沉吟片刻道:“虽然人说交浅言深是大忌,而且我身份低微,与相国并肩而坐已是不易,怎敢再多言其他,但老夫今年六十有余,从军近四十年,不敢说是大将军的前辈,但老兵总归算得上,有些话我压在心中很久,却一直没有机会,现在难得与大将军独处,这些话便如鲠在喉、不吐不快,若有失礼之处,请大将军多多包涵。”
李清见他已经渐渐将对自己的称呼改成了大将军,知道他要说什么,只微微一笑道:“老将军但讲无妨。”
郭子仪轻轻咳嗽一声道:“相国能料敌在先,大破崔乾佑精骑,力挽我大唐于危急,仅这一件事就足以让子仪佩服,但如果相国能再退一步,那子仪就不仅仅是佩服,而且还敬仰相国的品格。”
“依老将军之意。李清该如何退呢?”李清依然不露声色问道。
“以大将军之智,这还需要我点破吗?” 郭子仪惋惜地叹了口气道:“大将军难道不知道自己走的这条路很危险吗?其实很多事情大将军做得可以圆滑一点,可以再忍让一些,比如那些募兵用的土地,大将军完全可以找一些大商贾来开刀,又何必去动宗室,让皇上难堪,将来这会给大将军带来杀身之祸的啊!”
“圆滑?”李清冷笑了一声,“我从天宝三年入仕以来,做事一直就讲求圆滑与让步,才能一步步走到今天,可有些事情仅靠圆滑与让步是做不到的,就说土地兼并,太上皇下过多少次限田令,然后一次次让步,最后不了了之,可结果呢?土地兼并之风愈演愈烈,天下良田十之八九被权贵所占,这其中宗室又占了六成以上,他们就象蝗虫,永无止境的贪婪,大唐千千万万的百姓已无立锥之地,天佑我大唐,最后竟是安禄山造反,给了我们一次机会,若是陈胜吴广振臂一呼,你我还能在此促膝谈心吗?”
说到这里,李清停了一下,控制住略略有些激动的情绪,他仰天长长地吐了口闷气,继续道:“我的恩师章仇相国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土地兼并再持续下来,将威胁到大唐帝国的百年根基,他明知这其中艰险,依然义无反顾地去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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