珀埋头迎上前来:“圣人,在地邸。”又压低声音加了一句:“晌午,圣人已知薛太保罹患大疾之事。”
薛枭身形微顿,轻轻颔首,接过落风递过来的手帕,将手上的污渍擦拭干净后,大步流星至地邸面圣。
地邸处于天宝观地下最身处,头顶一洞口,是地下天宝观唯一见光之所。
地邸空荡,空地之中唯有两行太师椅,另有千字文牌高挂山壁,文牌之上挂有一匾,上书“毅信勇真”,题字落款为衢衍。
当今圣人便名唤徐衢衍,先帝四子。
如今正背手立于牌匾之下。
此人身长削瘦,背胛微弓,玄色长衫宽袍云袖、衣袂轻扬,正仰着头看牌匾题字。
“圣人——”薛枭单膝行礼。
圣人并未转身,只盯着那块牌匾,声音悠悠然然:“这块牌匾——是你入御史台后,朕御赐的。当时,满朝文武,朕并无许多可用之人,或是尸位素餐之老臣,或是心思不善之新工,先帝暴毙,朕临危受命,登基为帝,坐在那高高龙椅里,俯视脚下士林腐朽不堪、朝中风气烂败,细细一数,竟无一人堪当大任,一时间只觉心底生寒、腹背受敌。”
薛枭单手撑在膝上,目光一动不动。
圣人转过身来,是一名二十出头长身玉立的青年人。
抛却泛白的唇色和瘦削的身形,只看疏朗的眉眼、沉静的眸光、极高的山根和略有突出的鼻根驼峰,便如见青山苍柏,自蓊郁山头拔地而出,奔涌入眼。
“臣工腐败,便风气污浊;风气污浊,便致民不聊生。天长日久,即如白蚁噬堤,一旦洪水滔天,即可百朝倾覆”
圣人以袖掩唇,轻轻咳了一声,眉目始终清淡平和:“当日,我与你建成这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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