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饵也活不了。相比王蕴也是这样的想法,怀中也揣着烟火。
薛逊站在船头作揖,道:“王大人,请。”
王蕴看着小渔船没有透出丝毫灯光,融入一片夜色之中,若无自己船上的这盏小灯,无法看见人影,谨慎至此,果然薛家传承百年,自有其可取之处。
王蕴给随从一个眼色,从善如流登上了薛逊的船,身后他的随从环视四方,又驾着小船绕行一周,才熄灭灯火,两条船如同黑暗中的两条鱼,完全融入这片水域之中。
王蕴钻进乌篷,一片明亮,眨眼适应了光线看去,才知船舱四周都钉了黑布,以往光线外露。
“薛先生巧思。”王蕴指着这黑布道。
船舱狭窄,薛逊和王蕴对坐,相距不过一臂,呼吸都在咫尺之间。薛逊微笑道:“大人谬赞,讨口饭吃。”
“薛家世代经营通政司,攒下这诺达的家业,还怕没有生计吗?”王蕴自持君子之风,对这种暗中喟叹朝臣阴私的通政司十分厌恶,若不是薛逊信中提及他感兴趣的东西,何至于暗夜相会,平白生出诸多阴诡之气。
薛逊苦笑道:“王大人出身尊贵,自然不知升斗小民的活法,若说薛家因为通政司而得了这家业,薛逊是不服的。通政司是太祖设立的,但从设立之后就没有要过朝廷一丝一毫的拨款,连陛下都没从私库里出过一钱银子。与其说薛家通过通政司敛财,不若说是我薛家养活了通政司。退一步讲,就算出银子为国效力是薛家的本分,可也没有河都没过就拆桥的。情报消息之重要,不止是掌控朝臣、探究阴私,还有料敌于先,洞察先机。就拿南方的海战而言,居然让人半夜摸上船了,也不知斥候探子是干什么吃的!”
“薛先生还觉委屈了不成,雷霆雨露俱是君恩……”
“若王大人不觉得委屈,想必你我不会有今日一晤。”薛逊笑道。
“薛先生这是吃定我了?”王蕴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