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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海市老城区的“初瑶蜜坊”藏在青瓦巷深处,褪色的木质招牌被秋雨淋得发亮,槐花图案在暮色中泛着温柔的光。林晓掀开布帘时,扑面而来的槐花蜜香里混着一丝铁锈味,像时光在蜜罐里泡出的陈酿。炉膛里的槐木柴火“噼啪”作响,火星子溅在老人左脸的槐树状疤痕上,像给老树添了簇新芽;铜勺搅动铁锅的声响节奏均匀,蜜液泛起的泡沫如盛开的槐花,层层叠叠漫过锅沿;墙上的老照片在暮色中泛黄,戴斗笠的男人与年轻的沈明修在时光里重叠,仿佛两个时代的齿轮在蜜香中悄然咬合。
“姑娘是来买蜜的?”老人转身,缺了门牙的牙床在火光中若隐若现,笑纹里嵌着的蜜渍像撒了把碎星,“我这蜜坊开了三十年,镜海槐花开时,连沈家大厦的电梯都飘着这儿的甜,连槐树园的枯叶都染了蜜色,连老巡警的警徽都沾着槐花香。”他指向照片,1985年的槐花胡同被阳光晒得发白,戴斗笠的男人正往纸箱里装蜜罐,背景里镜海生物大厦的钢架刚冒出地面,像株正在生长的钢铁槐树。
小葡萄突然拽着林晓的手,盯着老人袖口露出的齿轮状纹身:“爷爷的伤疤像烤糊的槐花!和沈叔叔的‘糯米糍纹身’长得好像!”她踮脚去够木勺,马尾辫上的槐花发卡碰响了蜂巢,几滴蜜液正巧落在鼻尖,“哇!比沈叔叔的还甜!”
老人愣了愣,迅速拉下袖口,布料摩擦声惊动了梁上的蜂巢,蜜液滴落的声音如同一串串小银铃:“小丫头片子嘴真甜,”他舀了勺蜂蜜递给孩子,木勺柄上的归心纹被磨得发亮,像被岁月亲吻过的老树根,“尝尝爷爷的‘初瑶蜜’,三十年前矿难后,我在镜海槐的残花堆里熬了三天三夜,熬得槐树掉泪,熬得齿轮生锈,熬得初瑶的名字在蜜里发芽。”
槐树园的夜弥漫着腐叶与蜜渍的混合气味,像时光在这里打了个甜腻的结。三十年前枯死的槐树在月光下投出扭曲的影子,树干上的新涂蜜渍如一条发光的白蛇,蜿蜒着指向树根处的金属盒;死者掌心的“初瑶蜜坊”包装袋被夜露打湿,归心纹logo洇开成不规则的圆,像滴在宣纸上的墨,又像初瑶沉湖时溅起的水圈;金属盒里的齿轮残片泛着冷光,齿痕与培育基地的残片严丝合缝,如同被拆开三十年的拼图,终于等到了重逢的时刻。
“死亡时间在蜜渍涂抹后半小时,”法医蹲在腐叶堆里,手电筒光束扫过死者手腕的勒痕,像给苍白的皮肤添了条红槐花手链,“凶器是槐花蜜罐的红绸带,和‘初瑶蜜坊’的包装完全一致,绸带上的蜜渍指纹,比槐花的脉络还要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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