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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沉沉,院中灯影斑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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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过后,金不焕收拾了一圈,打着呵欠回了自己房里,想着早些歇息。不想一掀被角,顿觉不对——他早上换下的一身脏衣裳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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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愣,起身将房中翻了个遍,连床底都不放过,可就是找不着。他嘴里嘀咕着:“奇怪……我记得是扔在被子上的啊……难不成被风吹出去了?”说着,披了件外袍,举灯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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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风不大,角落的梅花正开着,幽香袭人。金不焕顺着廊下转了一圈,刚到天井中间,猛一抬头,却见晾衣绳上晃悠悠地挂着几件衣物。最前头那件,赫然是他那件青灰色的短打袍子,衣摆尚滴着水,显是才洗不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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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他走上前去,伸手摸了摸,带着洗衣草的淡香,还有点余温。他一头雾水:“谁帮我洗了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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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念头未定,背后传来一阵轻缓的脚步声,夹着衣摆轻扫青石地的窸窣响动。他转头一看,只见张氏抱着一小盆刚倒过水的木盆,正从屋角转出,见到他站在晾衣绳前,微微怔了一下,随即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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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定在他面前,面上仍带着几分疲倦,却难得有一抹温和的笑意。月色下,她声音轻轻的:“是我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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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不焕一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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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氏低头看着木盆中的皂角泡沫,嗓音有些发紧,却带着几分认真:“金爷,你今日替我说话……我没什么好报答的,只想着……你们几个男人出门,洗洗涮涮不在行,我便主动帮你洗了衣服。我不是故意动你屋子里的东西的,是想着报答你,我又没有银钱,就只能想到这个笨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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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不焕一时语塞。他生性粗枝大叶,这些琐碎之事平日里也不多理会,今日突遭这么一桩细腻体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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