缸里,口渴的鸡和猪都围着她脚边转,心烦气躁的付英拿起水瓢挨个敲击它们的脑袋骂道:“该死的,就知道吃,都滚出去!”
打散了家畜,她进屋拿起镜子却不敢看,知道肯定破了皮,但是没想到这么严重。
镜子里自己的脸上像车辙一样几道血淋淋的口子,肉皮泛白,血水渗出。
她一边擦眼泪,一边上药,疼得眼泪一边流,一边继续擦。
院子里已经闹腾的不像样,付英扔掉镜子,她挽起衣袖开始给鸡和猪喂饲料,添水。
等一切都消停了,付英叉着酸痛的腰看着破败的院子。
家里一共三间土房,左边那间有个大炕,日常吃饭睡觉用。中间是堂屋,靠墙垒着灶台,对边是门,紧挨着洗菜做饭的地方。还有一间是粮仓,夏季没有粮就收拾出来姐妹几个单睡。
三间房连通着,只有堂屋中间一扇门。
年久失修的老土房,松软掉渣,耗子洞比窗户多。尤其那个烟囱就像被打歪的鼻子,总是出不来烟。
窗户上下一共9块玻璃就没有一块是完整的,勉强用纸糊着裂缝挡风。两扇窗户也受潮变形,吱吱呀呀只能勉强开一半。
堂屋的门是铁丝绑着板子做成的,中间碎了半块板子,板子一掉就变成一个洞。新买回来的小黑猪总是能从这个洞跳进去吃小麦种子,屡次得手,身轻如燕。
低矮的土院墙高高低低的包围着房子,有时候连只小羊也挡不住,刚种的菜都被啃的精光。
哎。她重重叹了一口气回屋休息。
“大姐,大姐!”院子里热闹起来,是妹妹和弟弟们回来了。
“咋啦!”付英从窗户探出头问。
“看,这是啥?”二妹仰起头,她手里端着一个碗,碗里泡着一块雪白的豆腐。
“你的脸咋啦?打架啦?谁打的?”
“不碍事!”付英扭回头。
二妹急忙进屋放下豆腐凑过来看。
付英转过脸低声问:“娘呢?啥时候回来?”
“娘还玩着呢,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她给了我一块钱,我到小卖部买了块豆腐!咱们一会儿吃!”二妹红扑扑的小脸笑着说。
二妹她比付英小两岁,个子不高,姐弟几个数她最是懂事,就算有钱也不乱花,都会给家里买吃的,不像四妹和三弟,见啥都吃,吃啥没够。
付英戳了戳豆腐,又到旁边的粮房找出一团冬天就晒干的粉条泡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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