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朕身边的舍人,却唯有朕与太后不知,这几个高官不知啊。你这是自结盟党,觉得众人发言朕才能听得到?”
殷胥这是进了场,头一回提着盟党二字。
场面一下子冷了。
朋党之诟病,议论了至少千年,每一个士子都知晓朋党的危害,甚至以结朋党之名来攻击自己的政敌,议论朋党的危害。然而人们因同德或同利结党,却在这个斥责的伴随下常年不断。
说着说着改政,圣人忽然一块大板砖对头扔来,论谁也要懵了。
宋晏缓缓道:“若要改革变法,自然不是一人之事。圣人重用钱尚书,但变革并非一人所能完成,需要这一个先头人的身边有能协助改政变法进行下去的众臣。古往今来,没有一个人努力就能变成的法。臣心知这一点,更知晓官场倾轧,知晓改政当急。若臣只有一人,没有信任的臣子可以帮忙贯彻配合,没有有德之士赞同,怎可能进行下去!君子为徒,谓之同德;小人为徒,谓之朋党!臣闻朋党之说,自古有之,惟幸人君辨其君子小人而已。”
言下之意:若说我是朋党,那圣人就是不辨小人君子!天下能否太平,看的就是圣人您能不能慧眼识珠,英明辨别!
他这句话猛地撂下,若不是知道守旧派私下的动作,这番话多么像诤言。
殷胥的心思,群臣看不懂也不是头一回了。
一瞬间,大部分浑水摸鱼的人也懵了。圣人这是赞同宋晏,还是不赞同?这是要一棒子下去打死,还是要有褒有贬?
若不是崔季明闲聊得了几句关于宋晏的事情,她怕是也要被宋晏如今气宇轩昂、掷地有声的样子给搞懵了。
殷胥起身:“人君能否辨君子小人,本就是个难事。并非君子不做小人之举,也并非小人就无君子之思。朕自小愚钝,看不懂人心,只看得清楚做过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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