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反倒比从前豁达通透,原先准备好的应对之词一句未派上用场,讪讪立在原地。
“可见我当日错得有多离谱。”康平静静看着冯伯玉道。
冯伯玉不知如何接话,只好继续沉默。
康平回头看了看静悄悄的庵房,幽幽道:“父皇对我手下留情,未让我经受颠沛流离之苦,我不敢再有别的奢望,只是一想起你,总觉得有些亏欠,要不是当时非让你做我驸马,何至于连累你受这份罪,所幸父王总算明白事理,没降罪于你,就不知其中,还有没有旁人的功劳。”
说完,文静了片刻,故态复萌,又大大咧咧起来,“这样也好,免得咱们俩成日里彼此怨怼,到最后终成怨偶。今日请你进宫也没别的,就是想着咱们总算是夫妻一场,你这一走,咱们往后不知还有没有机会再见,想再看看你。”
语气虽轻松,却分明透着不舍。
冯伯玉心里不是滋味,怅惘地叹口气,认真道:“保重。”
康平滯了滯,强笑道:“头一回见你这么有耐性听我说话,从前你可是宁肯对着卷宗,也不愿多看我一眼。”
说完,心中一酸,笑容忽然有些维持不住,仓皇转过头,好半天,才别别扭扭道:“你走吧,我总算肯放手了,你从此自由了,眼下还不知道心里有多高兴呢。”
她阴晴不定,虽然有心掩饰,到底露出原来的骄横来,冯伯玉反倒自在了,郑重对康平行了一礼,斟酌着词句道:“多谢,我——”
康平暴躁起来,一个劲地催促他道:“怎么还不走!我话都已经说完了,快走吧!”说话时,眼睛固执地看着一旁。
冯伯玉微微叹口气,道:“那么,告辞,保重。”
转身下了台阶,步伐缓慢却坚定,刚走到院中,忽然听到康平大声道:“冯伯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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